《庄子》又名《南华经》,是道家经文,是战国中期庄子及其后学所著,到了汉代以后,便尊之为《南华经》,且封庄子为南华真人。其书与《老子》《周易》合称“三玄”。《庄子》一书主要反映了庄子的哲学、艺术、美学与人生观、政治观等等。
庄子的文章,想象奇幻,构思巧妙,多彩的思想世界和文学意境,文笔汪洋恣肆,具有浪漫主义的艺术风格,瑰丽诡谲,意出尘外,乃先秦诸子文章的典范之作。庄子之语看似夸言万里,想象漫无边际,然皆有根基,重于史料议理。鲁迅先生说:“其文则汪洋辟阖,仪态万方,晚周诸子之作,莫能先也。”被誉为“钳揵九流,括囊百氏”。
庄子最早提出“内圣外王思想”对儒家影响深远;庄子洞悉易理,深刻指出“《易》以道阴阳”;庄子“三籁”思想与《易经》三才之道相合。
《庄子·山木》篇最早提出了“天与人一也”之天人合一命题。
《庄子》与《易经》、《黄帝四经》、《老子》、《论语》,共为中华民族的几部源头性经典,它们不仅是道德跟文化的重要载体,而且是古代圣哲修身明德、体道悟道、天人合一后的智慧结晶。庄子等道家思想是历史上除了儒学外唯一被定为官学与道举的学说。
《庄子》不仅是一本哲学名作,更是文学上的寓言杰作典范。更是对中国文学的发展有着不可分割的深远影响。庄子寓言的出版和研究使得中国文化的优秀传统得意继承和发展,中华民族的精神得以发扬,在现实意义上,更为社会主义文明的建设做出了不可忽视的精神铺垫。
内容简介
《庄子》一书反映了庄子的哲学、艺术、美学、思想与人生观、政治观等等。郭象分内篇、外篇、杂篇三大部分,原有五十二篇,现存三十三篇,大小寓言二百多个。其中,内篇为庄子思想的核心,有七篇;外篇十五;杂篇十一。该书包罗万象,对宇宙、人与自然的关系、生命的价值等都有详尽的论述。
庄子明确否定现实的礼教社会政治制度以及虚假文化生活,在政治上主张不干涉主义和提高个人素质修养,实行无为而治。庄子反对当时社会上实行的仁义礼乐等社会道德与政治制度,认为这些都是罪恶与祸害的根源。他用“彼窃钩者诛,窃国者为诸侯”来说明“仁义”已经成了统治者窃取国家权力的手段。庄子认为,社会的不平等性不根除,随着社会政治制度和文化的发展,人类社会的不平等及争斗也会随之产生和激化。他认为自然的本性是最完善的,如果人为地加以改变,便会损害事物的本性,造成不幸和痛苦。统治者应任随社会的自然发展的良性要求,不要加以人为的治理;无为而治的政治主张可以说是最早的一种无政府主义思想。
庄子的散文哲学思想博大精深,是我国古代典籍中的瑰宝。因此,庄子不但是我国哲学史上一位著名的思想家,也是文学史上一位不朽的散文家。无论在哲学思想方面,还是文学语言方面,他都给了我国历代的思想家和文学家以深刻的、巨大的影响,在我国思想史、文学史上都占有极其重要的地位。
日本诺贝尔奖得主汤川秀树、美国物理学家卡普拉、英国近代生物化学家和科学技术史专家李约瑟和德国著名物理学家,量子力学的主要创始人海森堡都受到庄子哲学思想的影响。汤川秀树说他得诺贝尔奖的成果灵感就是受庄子“倏与忽相遇于浑沌之地”的启发。海森堡十分推崇庄子技术哲学的思想,并多次在讲演中提到庄子的观点。后来,海森堡又把庄子的哲学写进了他的专著《当代物理学的自然图象》。
成书
《庄子》约成书于先秦时期。《汉书·艺文志》著录五十二篇,今本三十三篇。其中内篇七,外篇十五,杂篇十一。全书以“寓言”、“重言”、“卮言”为主要表现形式,继承老子学说而倡导相对主义,蔑视礼法权贵而倡言逍遥自由,内篇的《齐物论》、《逍遥游》和《大宗师》集中反映了此种哲学思想。行文汪洋恣肆,瑰丽诡谲,意出尘外,乃先秦诸子文章的典范之作。成玄英云:庄子“内篇明于理本,外篇语其事迹,杂篇明于理事。内篇虽明理本,不无事迹;外篇虽明事迹,甚有妙理。”故王叔岷先生认为,研习庄子当“破除内外杂篇观念 。”
庄子的生活年代说法不一,一般认为是前369年—前286年。庄子逝世的时候,宋国已经覆亡。《庄子》中有“旧国旧都,望之畅然”,显然宋亡以后才称呼“旧国旧都”。
庄子属于道家,从《庄子》中很容易得出这个结论。司马迁评价:“庄子著书十万余言”,而今本《庄子》仅33篇6万5千多字,分内篇、外篇、杂篇三部分。《汉书·艺文志》载“《庄子》五十二篇”,可能是在晋代郭象注《庄子》删去了《天下篇》后半部分极其之后内容。至于唐以前,有完本五十二篇与残本三十三篇并行。原来学者认为《庄子》全部为庄子所著。从宋代起,竟成问题,认为内篇为庄子本人所著,而外篇和杂篇是后人托名。近代出土《庄子》秦汉竹简残篇,证明各篇为先秦古书。总的来说,《庄子》一书其思想还是统一的。庄子写书风格独特,自己称(《杂篇·寓言》)以不拘一格的寓言写作。《庄子》在元初遭到禁毁,其各家注本也大多由此亡轶或缺散。
内篇
所谓内篇,乃是郭象所定,故王叔岷认为,研习庄子当破除内外杂篇观念。一般认为应是庄子所著,是庄子思想核心,七篇可构成完整的理论体系。内七篇篇目都为三字,与外、杂篇取各篇篇首两字为题不同,内篇篇目皆标明题旨。
《庄子·内篇·逍遥游第一》
《逍遥游》为庄子哲学总纲,展现庄子思想的境界与理想。“逍遥”原是联绵词。篇中点出“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与儒家、墨家乃至老子的理想生命型态做出分判,同时展现“庄学”的修养境界与工夫进路,以“无己”、“无功”、“无名”的工夫,消解形躯与世俗的羁锁,达到超越的逍遥境界。 而所谓“逍遥”的境界,即是“无待”,庄子透过“乘天地之正,御六气之辩,以游于无穷者,彼且恶待之”加以豁显,而托寓“藐姑射之山之神人”呈现这样的高远形象。
篇首以大荒无稽的寓言“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开始,透过鹏鸟与蜩、学鸠的对比,点出生命境界的不同,大鹏鸟可以“抟扶摇羊角而直上者九万里”,飞到南冥。而像斥鴳之类的小鸟,所能飞到的不过数仞之间而已。借此点出“小知不如大知,小年不如大年”的“小大之辨”。而其中小与大的境界差别,正在于“有待”与“无待”,亦即能否超脱外在事物的负累,甚至进而超越大与小的差别。
庄子在篇中还借由尧要让位给许由的寓言,指出“圣人无名”的观点。须知,此处的圣人指许由而非尧。庄子推崇的是许由无视名位辞而不受的态度,暗中批判了作为儒家精神偶像的尧以名位为重、用最高的名位来匹配最有德之人的思想。最后透过魏王赠给惠施的大瓠瓜,点出世俗之人都受困于有用无用的刻板思考,反而无法见到生命的真实样貌,彰显生命最适切的“大用”。
《庄子·内篇·齐物论第二》
《齐物论》有两种意涵,有学者认为是“齐物”之“论”,也有认为指“齐”诸“物论”。历来皆认为本篇是《庄子》思想最丰富而精微的一篇,因而也最难掌握。历代对于《齐物论》的注释、说解在庄学之中最为可观。
庄子透过《齐物论》意图消解人类对于世俗价值的盲从与执著,解开“儒墨之是非”等各种是非对立的学说论辨。庄子并不对各种价值高低或学说议论重作衡定、厘清,认为如此反而治丝益棼,所谓是非更无终止。庄子认为止辩之关键,在于“照之以天”,洞澈价值与学说彼此之间相异却又相生的道理,进而消辩、忘辩。因为所有辩论的争端,都来自于人类对自我的“成心”,各学说都对其终极价值有所执著与默认,难以去除,根本无从建立论辩各方共同承认的前提,因而所有的辩论也无从解决任何争端。所以庄子透过忘言忘辩的进路,超越彼此相非相生的对立 ,依顺着万物天生的自然,达到“道通为一”的境界。
人类对于万物的指称,并非确定不变的,所有对于“指称”、“名相”的执著或否定,总会陷入无穷无尽的回旋之中。而所有的指称、名相,都不是所指称的“物”自身。所以庄子认为应让所有的“彼”、“此”,所有的万物各自依顺本性,才能保持心灵真实的虚明与自由。
《齐物论》首段透过南郭子綦与子游问答,提出“天籁”、“地籁”、“人籁”的不同,所谓“天籁”乃是“夫吹万不同,而使其自已也,成其自取,怒者其谁也!”,也就是让万物能全幅展现自身,所谓的“天”就是“天然”,就是天生万物的自然面目。南郭子綦说“吾丧我”,就是指透过主体工夫的修养,不让心思外驰,无止尽地追求,而体察内在“真君”。所谓的“我”是指人的“成心”,会随着言语,不断往外追索。而“吾”是人的“超越主体”,庄子称为“真君”、“真宰”,人心应回复最自然的虚灵状态。这就是《齐物论》的工夫与境界。
《庄子·内篇·养生主第三》
这是一篇谈养生之道的文章。“养生主”意思就是养生的要领。庄子认为,养生之道重在顺应自然,忘却情感,不为外物所滞。
全文分成三个部分,第一部分至“可以尽年”,是全篇的总纲,指出养生最重要的是要做到“缘督以为经”,即秉承事物中虚之道,顺应自然的变化与发展。第二部分至“得养生焉”,以厨工分解牛体比喻人之养生,说明处世、生活都要“因其固然”、“依乎天理”,而且要取其中虚“有间”,方能“游刃有余”,从而避开是非和矛盾的纠缠。余下为第三部分,进一步说明圣人不凝滞于事物,与世推移,以游其心,顺应自然,安时而处顺,穷天理、尽道性,以至于命的生活态度。这就是文惠君基本理解到的东西。但是,庄子想要表达的可不止这些。
庄子思想的中心,一是无所依凭自由自在,一是反对人为顺其自然,本文字里行间虽是在谈论养生,实际上是在体现作者的哲学思想和生活旨趣。
《庄子·内篇·人间世第四》
庄子以为人要有慈悲心和责任感,而又能“乘物以游心,托不得已以养中”。所以颜回想拯救卫国人民;而子之爱亲与臣之事君,二“大戒”也无可逃避。但是,一味直接求取“大用”,必遭横祸;一味退隐自愿“无用”,又白来这一趟,都不圆满。必须知道要“入游其樊而无感其名,入则鸣,不入则止”、尽人事而“自事其心”、“就不欲入,和不欲出”,因无用而大用。“因无用而大用”就是人间世合情合理的人生真实与态度。
《庄子·内篇·德充符第五》
“道德内全之无形符显”就是庄子所说的“德充符”。《文始经》说:“圣人终不能出道以示人。”“道德内全”之人,外表是看不出来的。所以,《金刚经》也说:“不可以三十二相见如来。”〈德充符第五〉中,王骀、申徒嘉、叔山无趾、哀骀它等人,都是残障或貌丑之人,可是他们都是“立不教,坐不议,虚而往,实而归”、“不言而教,无形而心成”之才德内全的圣人。虽然五体残障或面貌丑陋,只要道德内全,自有无形的符显,使他们成为比身体健壮、面貌美好的人更尊贵的圣人。“道不在五形或肉身”,这是〈德充符第五〉的要义。
《庄子·内篇·大宗师第六》
大宗师就是道德与能力都达到顶点的真人或师者。他们已经“知天之所为,知人之所为”,而且“用兵也,亡国而不失人心;利泽施于万物,不为爱人。”〈大宗师第六〉中,真人境界的描述很多,例如:“古之真人,不知说生,不知恶死;其出不,其入不距;翛然而往,翛然而来而已矣。不忘其所始,不求其所终;受而喜之,忘而复之。是之谓不以心捐道,不以人助天。是之谓真人。若然者,其心志,其容寂,其颡頯,凄然似秋,暖然似春,喜怒通四时,与物有宜,而莫知其极。”
但是真人不必“驾鹤飞升”,就能自由出入于仙境与人间,他们的言行心境是如何?〈大宗师第六〉说:“吾师乎!吾师乎!齑万物而不为义,泽及万世而不为仁,长于上古而不为老,覆载天地、刻雕众形而不为巧。此所游已。”又说:“堕肢体,黜聪明,离形去知,同于大通。”所以,入于“游戏三昧”,“同于大通”,才是真正庄子所说的大宗师。
《庄子·内篇·应帝王第七》
〈应帝王第七〉谈的是君主治理国家应该采用的方法。道家治国的理念是“民主自由,无为而治”,〈应帝王第七〉的见解当然也是一样。所以,“正而后行,确乎能其事者而已矣”,“功盖天下而似不自己,化贷万物而民弗恃,有莫举名,使物自喜,立乎不测,而游于无有者也”,“游心于淡,合气于漠,顺物自然,而无容私焉,而天下治矣。”
道家视宇宙万物为一体,所以有“天地一指也,万物一马也”的说法。因此,庄子对万事万物的态度,也一样采取不干预的方法。对民心民情、万事万物,若“用心若镜,不将不迎,应而不藏”,就能胜物而不伤。否则,(寓言)对浑沌“日凿一窍,七日而浑沌死”,就大大不美矣!
外篇
《庄子·外篇·骈拇第八》
《庄子·外篇·马蹄第九》
《庄子·外篇·胠箧第十》
《庄子·外篇·在宥第十一》
《庄子·外篇·天地第十二》
《庄子·外篇·天道第十三》
《庄子·外篇·天运第十四》
《庄子·外篇·刻意第十五》
《庄子·外篇·缮性第十六》
《庄子·外篇·秋水第十七》
《庄子·外篇·至乐第十八》
《庄子·外篇·达生第十九》
《庄子·外篇·山木第二十》
《庄子·外篇·田子方第二十一》
《庄子·外篇·知北游第二十二》
杂篇
《庄子·杂篇·庚桑楚第二十三》
《庄子·杂篇·徐无鬼第二十四》
《庄子·杂篇·则阳第二十五》
《庄子·杂篇·外物第二十六》
《庄子·杂篇·寓言第二十七》
《庄子·杂篇·让王第二十八》
《庄子·杂篇·盗跖第二十九》
《庄子·杂篇·说剑第三十》
《庄子·杂篇·渔父第三十一》
《庄子·杂篇·列御寇第三十二》
《庄子·杂篇·天下第三十三》
亡佚篇目
至于《南华经》所亡佚的19篇,除解说3篇外,还有16篇,其中有篇目可考者9篇,据关锋考证,认为是《阏奕》、《意修》、《危言》《游凫》、《子胥》(《释文·序录》)、《惠施》(《北齐书·杜弼传》)、《畏垒虚》(《史记·老庄列传》)、《马捶》(《南史、文学传》)、《淮南王庄子要略》(清人俞正燮《癸已类稿》)等篇。其中以王叔岷《庄子校释》辑佚佚文最全最多。
篇目列举
《刻意》是《庄子·外篇》中一篇,一共分为三节。篇名按取自文章首句“刻意尚行”,刻意是“克制欲意,雕饰心志”的意思。本篇是论述养神之道。《秋水》是《庄子·外篇》中又一长篇,以篇首的前两个字作篇名。大体可分为两大部分,其中心是谈论人应怎样对待外物。本篇强调了认识事物的复杂性。《知北游》是《庄子·外篇》中的一篇,以篇首的三个字为篇名,可自然分为十一个部分。主要论述宇宙的本原和本性及人应怎样对待宇宙和外部事物。《盗跖》是《庄子·杂篇》中的一篇,盗跖为人名,可分为三部分。中心是抨击儒家,指斥儒家观点的虚伪性和欺骗性,主张返归真性,真性自然。
名家评说
晋·郭象《南华真经序》:夫庄子者,可谓知本矣,故未始藏其狂言。
晋·郭象《南华真经序》:通天地之统,序万物之性,达生死之变,而明内圣外王之道,上知造物无物,下知有物之自造也。其言宏绰,其旨玄妙。
唐·成玄英《南华真经疏序》:夫庄子者,所以申道德之深根,述重玄之妙旨,畅无为之恬淡,明独化之窅冥,钳揵九流,囊括百氏,谅区中之至教,实象外之微言者也。
宋·褚伯秀《南华真经义海纂微》:南华老仙盖病列国战争,习趋隘陋,一时学者局于见闻,以纵横捭阖为能,掠取声利为急,而昧夫自己之天,遂慷慨著书,设为远大之论,以发明至理,开豁人心。
宋·褚伯秀《南华真经义海纂微》:盖善论天道者必本乎人,能尽人道者可配乎天,天人交通,本末一致。论五变而形名可举,九变而赏罚可言,此万世不易之理,所以立人极、赞天道也。
宋.林希逸《庄子口义》:庄子者,其书虽为不经,实天下所不可无者。郭子玄谓其不经而为百家之冠,此语甚公。然此书不可不读,亦最难读。东坡一生文字,只从此悟入。大藏经五百四十函,皆自此中细绎出。
明·陆西星《南华真经副墨》:庄子南华三十二篇,篇篇皆以自然为宗,以复归于朴为主,盖所以羽翼道德之经旨。其书有玄学,亦有禅学,有世法,亦有出世法,大抵一意贯串,所谓天德王道皆从此出。
明·傅山《傅山全书》:《庄子》 为书, 虽恢谲佚宕于六经外, 譬犹天地日月固有常经常运, 而风云开合, 神鬼变幻, 要自不可阙, 古今文士每奇之, 顾其字面,自是周末时语, 非复后世所能悉晓。
清·刘熙载《艺概·文概》:“意出尘外, 怪生笔端。”
清·胡文英《庄子独见》:庄子最是深情,人第知三闾之哀怨。而不知漆园之哀怨有甚於三闾也。盖三闾之哀怨在一国。而漆园之哀怨在天下。三闾之哀怨在一时。而漆园之哀怨在万世。昧其指者。笑如苍蝇。
清·方潜《南华经解》:“南华,老子之后劲,而佛氏之先声。大抵痛人凿性遁天,桎梏名利,拘墟见闻,而为解其缚者也。”
名句撷英
适百里者,宿舂粮;适千里者,三月聚粮。 舂(chong)
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
鹪鹩巢于深林,不过一枝;偃鼠饮河,不过满腹。 鹪鹩(jiaoliao);善筑巢,俗名”巧妇鸟“。
——《庄子·内篇·逍遥游第一》
形固可使如槁木,而心固可使如死灰乎?
大知闲闲,小知间间。
日夜相代乎前,而莫知其所萌。
终身役役而不见其成功,聂然然疲役而不知其所归。
枢始得其环中,以应无穷。
是非之彰也,道之所以亏也。道之所以亏,爱之所以成。
天地与我并生,而万物与我为一。
六合之外,圣人存而不论。
鱼见之深入,鸟见之高飞。
且有大觉而后知此其大梦也。
不知周之梦为胡蝶与,胡蝶之梦为周与?
——《庄子·内篇·齐物论第二》
吾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以有涯随无涯,殆已!
安时处顺,哀乐不能入也。
指穷于薪,火传也,不知其尽也。
——《庄子·内篇·养生主第三》
夫道不欲杂,杂则多,多则扰,扰则忧,忧则不救。
自事其心者,哀乐不易施乎前,知其不可奈何而安之若命,德之至也。
——《庄子·内篇·人间世第四》
人莫鉴于流水而鉴于止水,唯止能止众止。
——《庄子·内篇·德充符第五》
不忘其所始,不求其所终。
泉涸,鱼相与处于陆,相呴以湿,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隳肢体,黜聪明,离形去知,同于大通,此谓坐忘。
——《庄子·内篇·大宗师第六》
日凿一窍,七日而浑沌死。
——《庄子·内篇·应帝王第七》
是故凫胫虽短,续之则忧;鹤胫虽长,断之则悲。
夫适人之适而不自适其适,虽盗跖与伯夷,是同为淫僻也。
——《庄子·外篇·骈拇第八》
圣人不死,大盗不止。
彼窃钩者诛,窃国者为诸侯,诸侯之门而仁义存焉,则是非窃仁义圣知邪?
——《庄子·外篇·胠箧第十》
不以物挫志之谓完。
天下有道,则与物皆昌;天下无道,则修道就间。
有机械者必有机事,有机事者必有机心。机心存于胸中,则纯白不备。纯白不备,则神生不定。神生不定者,道之所不载也。吾非不知,羞而不为也。
孝子不谀其亲,忠臣不谄其君,臣子之盛也。
——《庄子·外篇·天地第十二》
圣人之静也,非曰静也善,故静也。万物无足以铙心者,故静也。
夫虚静恬淡、寂漠无为者,天地之平而道德之至也。
静而圣,动而王,无为也尊,朴素而天下莫能与之争美。
无为也,则用天下而有余;有为也,则为天下用而不足。
不徐不疾,得之于手而应[之]于心,口不能言,有数存焉于其间。
——《庄子·外篇·天道第十三》
名[者],公器也,不可多取。
——《庄子·外篇·天运第十四》
若夫不刻意而高,无仁义而修,无功名而治,无江海而闲,不道引而寿,无不忘也,无不有也。
平易恬淡,则忧患不能入,邪气不能袭,故其德全而神不亏。
不为福先,不为祸始。
——《庄子·外篇·刻意第十五》
古之所谓得志者,非轩冕之谓也,谓其无以益其乐而已矣。今之所谓得志者,轩冕之谓也。轩冕在身,非性命也,物之傥来,寄者也。寄之,其来不可圉,其去不可止。故不为轩冕肆志,不为穷约趋俗,乐彼与此同,故无忧而已矣!
故曰:丧己于物、失性于俗者,谓之倒置之民。
——《庄子·外篇·缮性第十六》
今我睹子之难穷也,吾非至于子之门则殆矣,吾长见笑于大方之家。
往矣!吾将曳尾于涂中。
惠子曰:“子非鱼,安知鱼之乐?”庄子曰:“子非我,安知我不知鱼之乐?”
——《庄子·外篇·秋水第十七》
人之生也,与忧俱生。
烈士为天下见善矣,未足以活身。吾未知善之诚善邪?诚不善邪?若以为善,不足活身;以为不善矣,足以活人。
至乐无乐,至誉无誉。
生者,假借也。
死生为昼夜。
髑髅曰:“死,无君于上,无臣于下;亦无四时之事,从然以天地为春秋,虽南面王乐,不能过也。”
褚小者不可以怀大,绠短者不可以汲深。
——《庄子·外篇·至乐第十八》
达生之情者,不务生之所无以为;达命之情者,不务知之所无奈何。
——《庄子·外篇·达生第十九》
直木先伐,甘井先竭。
君子之交淡若水,小人之交甘若醴。
行贤而去自贤之行,安往而不爱哉?(注:自贤之行的“行”之当作心。)
——《庄子·外篇·山木第二十》
夫哀莫大于心死,而人死亦次之。
——《庄子·外篇·田子方第二十一》
人之生,气之聚也。聚则为生,散则为死。
汝斋戒,疏瀹而心,澡雪而精神,掊击而知。
人生天地之间,若白驹之过隙,忽然而已!
哀乐之来,吾不能御,其去拂能止,悲夫!世人直为物逆旅耳。
——《庄子·外篇·知北游第二十二》
匠石曰:“臣则尝能斫之,虽然,臣之质死久矣!”自夫子之死也,吾无以为质矣,吾无与言之矣!
——《庄子·杂篇·徐无鬼第二十四》
故圣人其穷也,使家人忘其贫;其达也,使王公忘爵禄而化卑;其于物也,与之为娱矣;其于人也,乐物之通而保己焉。
人皆尊其知之所知,而莫知恃其知之所不知而后知,可不谓大疑乎!
——《庄子·杂篇·则阳第二十五》
筌者所以在鱼,得鱼而忘筌;蹄者所以在兔,得兔而忘蹄;言者所以在意,得意而忘言。
——《庄子·杂篇·外物第二十六》
寓言十九,重言十七,卮言日出,和以天倪。
——《庄子·杂篇·寓言第二十七》
能尊生者,虽贵富不以养伤身,虽贫贱不以利累形。今世之人居高官尊爵者,皆重失之。见利轻亡其身,岂不惑哉?
知足者,不以利自累也;审自得者,失之而不惧;行修于内者,无位而不怍。
——《庄子·杂篇·让王第二十八》
且吾闻之,好面誉人者,亦好背毁之。
——《庄子·杂篇·盗跖第二十九》
巧者劳而知者忧,无能者无所求,饱食而遨游,泛若不系之舟,虚而遨游者也!
庄子曰:知道易,勿言难。
——《庄子·杂篇·列御寇第三十二》
不离于真,谓之至人。
古之道术有在于是者,庄周闻其风而悦之。以谬悠之说,荒唐之言,无端崖之辞,时恣纵而不傥,不以觭见之也。以天下之沉浊,不可与庄语。以卮言为曼衍,以重言为真,以寓言为广。独与天地精神往来,而不敖倪于万物。不遣是非,以与世俗处。其书虽瑰玮,而连犿无伤也。其辞虽参差,而諔诡可观。彼其充实,不可以已。上与造物者游,而下与外生死、无终始者为友。其于本也,弘大而辟,深闳而肆;其于宗也,可谓调适而上遂矣。虽然,其应于化而解于物也,其理不竭,其来不蜕,芒乎昧乎,未之尽者。
一尺之捶,日取其半,万世不竭。
饰人之心,易人之意,能胜人之口,不能服人之心,辩者之囿也。
——《庄子·杂篇·天下第三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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