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年,琴圈爆出一件事,重庆美国大使馆,办了一个中西交流的演奏活动,弹古琴的,是一个叫张X的人,活动现场,一位琴友当场指出:琴,不是这样弹的。事后,论坛里也在议论,张X的弹琴水准,和他自称的学琴经历,严重不符。弄得主办方和张X不尴不尬,比较难堪。
其实,内行的人,从主办方的海报照片中,张X那高耸的肩头,一样可以看出,不管张X吹的再大,总归不是正经弹琴的人。
正所谓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弹琴,有时不必晤面,从其抚琴照中,一样可以看出端倪:凡内行弹琴,皆肩头松沉,外行则耸肩架肘。换句话说,从照片上看一个人弹琴时,看他(她)肩膀,如果是轻轻松松无所事事的感觉,弹的好坏且不论,起码路数是对的;如果看起来像是肩负重担,腰都压弯了,仿佛承担了维护世界和平的重任一样,那么基本可以判断,此人要么自学,要么经师不到,尚属门外汉之列。
上网搜一搜历代琴人的图片,从宋徽宗松下抚琴图,到当今新一代的年轻琴家抚琴照,无不是沉肩坠肘、含胸拔背。当然,也会有琴友提出:张子谦和成公亮二先生身姿不拔,那是因为张老驼背,成先生罹患眼疾,高度近视,但请注意,即便如此,两位先生的肩肘,依然是松沉的。
沉肩坠肘,在传统文化的学习中,被反复提及。无论是打太极拳八卦掌、还是写字画画,无论是骑马射箭,还是舞枪弄棒,在基本功训练时,老师都会在这方面反复提醒学生,弹古琴,更是如此。
古琴的全名,叫文武七弦琴,先贤把之所以将六弦七弦命名为文弦武弦,是为了提醒弹琴士子,文修武备,丰富精神和强健体魄,两项都要抓、两手都要硬。至于说是周文王为了怀念死去的儿子,增加了一根弦;武王伐纣时为了增加士气,又添一根弦的说法,是为了让小孩子方便记忆的,成年人不必相信这个传说,只要记得文武二字即可。文,就是多读好书、圣贤书;武,就是要科学的运动,强健自己的身体和意志。
那么,从武学方面,或者说从运动学的原理出发,我们很容易就会明白,沉肩沉肘沉腕发力,弹琴和武术的姿势是一样的。两脚抓地,膝不过脚尖,各个关节自然松弛,俗称九张弓,肩头自然放松,肘部下沉,防住肋骨,不要大开。如果大开,无异于将软肋暴露。对方一个边腿或拳过来都可能造成重伤。
所以,内行弹琴,必有心法。讲到坐姿,必是正襟危坐,以脚踏实地面,力从脚跟直上,以腿为根,以腰为宰,尾闾中正,虚灵顶劲,沉肩坠肘,含胸拔背。另外,还要加上舌抵上腭、踵息,这是七支坐法里要求,道家里的搭鹊桥,使经脉顺畅,津生,琴人可尝试。(作者 张墨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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