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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的那个孩子,是个性情极为乖戾的人,性格偶尔活泼,偶尔特别内向,唯独特别喜欢小动物。
喜欢小动物是与生俱来的,但外在的因素,是因为孩子其实从几岁上小学开始就开始有心机了,大人江湖里那种勾心斗角欺软怕硬与各种人性极致之邪恶丑陋的一面,在小同学们之间亦是演绎得淋漓尽致。
很多大人眼中的孩子江湖是很幼稚和不足道的,但那些大人不知道,当弱小的孩子面对这一切时的恐慌疲惫与大人一般无二,甚至感觉更严重更可怕。
孩子的心太稚嫩,根本不足以承负起过多的阴暗,而大部分孩子一般不会选择主动告诉家长学校里的事。
我也不幸中过招,因为才六岁年纪小,恰好个子最矮,被高年级八九岁的小流氓恐吓过追逐过,也眼见班级里有的女同学身体不好,而被其他同学抱团排挤,不仅拒绝与其玩耍,还各种鄙视不屑,以及当面中伤。
另外还有个有暴力倾向的老屎,当然这暴力不是针对个人的,他是对谁都用暴力,看谁不爽PIA一本子就砸上去,课本说扔就扔直接给扔教室外面,对男生直接用脚踹。仅有个别容貌出众的女生,会被留一些情面。
而我刚上学时,是我这辈子最丑的时候之一(呜呜呜),全班只有我最矮,又眼见太多是是非非的阴暗,可想而知那时候的那个我,是崩溃的。
崩溃到什么程度呢,每天都是晕的,我觉得我不是为自己活的,我没有一点自我,像行尸走肉,只要按部就班继续下去就好了。我没有理想,也不知道科学家是做什么的,我只要成绩不要太差回家挨骂就好,出奇的是成绩不错,但仍然无可避免来自各方面的精神暴力。
那个时候我常想,如果西游记里的妖怪来一阵风把我刮走就好了,从此不用去学校,不用和各种阴暗的人见面,只要没有这些压力,我愿意和妖怪做朋友,甚至长大后嫁给妖怪。
我也常常在刮大风的时候撑起伞,那时候的风不知为什么总是特别大,我很矮很瘦,去学校的路上顶风走总是走不动,要很慢地移动,但我喜欢把伞撑得很高,在伞的助力下,我的脚尖可以轻易地踮起来,我总向往下一分钟会被风刮跑,不去想会被刮到哪去,只要把我刮走就行了。
但我其实之前是很向往上学的,那时候的那个小小的我,喜欢在放学的时间跑到公路上去看那些小学生们背着书包路过,羡慕地看着一个一个的小学生从自己身边擦肩而过,那个小孩心中对上学充满了憧憬,对知识极度地渴望。
但这个世界是极其现实的,刚入学的那两三年里十分地痛苦,偶尔痛苦到麻木,后来换了教师情况好转。但终究我还是浑浑噩噩渡过了童年,并不快乐。
动物的世界里,感情是全心全意的。只要你对它好,它不会翻脸无情,不会算计你,更不会忘恩负义,它会把你当作亲人一样保护你。
我可以独自守着一只狗一只猫,说一整天的话,哪怕不说话也可以。
人生中养的第一只猫,是姥姥给我的。
那时候我就开始发现,姥姥好老了,她总有一天会离开我们的,我该怎么办呢?如果她死了,我会怎么样呢。
我会带着猫去看她,我会伤心地在她墓前大哭,然后也许我也不想再活下去了。
后来,猫不在了,再后来姥姥也不在了。
每一次的离别,我都十分痛苦。我想起奥修书中的一句话,当你深爱的亲人去世的时候,你才会真正地接触到死亡。
而人生是一场绚烂凄美的成长,死亡是一次开花结果,对吗。
我感觉我的时光飞得越来越快,虽然很多时候也不快乐,但是再也不像小时候那样漫长与难过。
我也不再那样地喜欢小动物了,其实不是不喜欢,只是心疼代过了喜欢。
我开始觉得养动物是累赘,是自由的累赘,也是感情的累赘。
我喜欢一个人读书,一个人移植一些喜欢的歌曲,用笨拙的双手试弹效果。
我喜欢走进大自然里,与彼此相伴的人,边谈天说地,边欣赏大自然的绝美。
我不再寻找,不再觉得自己的爱无处安放。
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
多少次想起亲人,想起爱过的小动物,想起所有的痛苦,打起精神,要做一个强悍的自己。
多少次拾起又放下,是什么在阻碍着自我的进阶。
其实我知道,我最大的累赘,一直以来都是那个狷狂的自我。